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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演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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竇晟對著手機怔住,直到秒針繞過表盤半圈。

“快許願啊!”車子明急得幹瞪眼,“零點正好,馬上要過一分鐘了,你趕緊的!”

竇晟哦哦了兩聲,連忙鎖了屏放下手機,對著燭光閉上眼。

一切都趕得慌裏慌張,但他神情卻很從容,比剛才任何一個時刻都從容。

謝瀾在一旁看著他,看他閉眼許願時睫毛低垂,在眼瞼下打出一片陰影。蠟燭成了房子裏唯一的光源,光亮與陰影在那張熟悉的面龐上交錯,隨著燭光的跳躍而波動。

竇晟許願的樣子很虔誠。

讓人不由自主地在心裏跟隨祈禱,祈禱他心裏所想的事皆可如願。

過了一會,竇晟睜開眼,呼地一下把蠟燭悉數吹滅。

“好哦!”車子明呱唧呱唧鼓了兩下掌,“我去開燈!”

屋裏徹底黑暗下來,空氣中彌漫著蠟燭棉芯碳化後淡淡的焦味,謝瀾放在沙發上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覆住。

好朋友們都在身邊,竇晟在黑暗中悄然無聲卻又明目張膽地與他十指相扣,用骨節輕輕摩擦和硌著他的手指。

在很安靜平和的氛圍中,謝瀾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,帶著張狂的、不受他控制的悸動。

啪嗒,燈亮了。

竇晟的手也在亮起的一瞬老老實實地回到了腿上。

車子明走回來沙發旁,隨口問道:“你許的什麽願?”

“這能跟你說嗎?”竇晟無語瞟他一眼,“趕緊,分蛋糕,你們都還沒吃飯吧。”

他起身把蛋糕附贈的一摞紙碟拿來,用塑料刀在空中比劃著琢磨怎麽切比較好。

在他背後,謝瀾瞅了瞅王茍,王茍又瞅了瞅戴佑。

戴佑清了下嗓子說,“豆子先把翻糖拿下來吧。”

竇晟嗯了聲,小心翼翼地把一看就是男朋友設計的豆豆翻糖和梧桐葉翻糖撤下來。梧桐葉有點多,他一片一片撿得很仔細。

眾人面面相覷,而後不約而同地往後坐了坐。

謝瀾還在他身後無良地舉起了手機。

竇晟獨自站在茶幾前彎腰撿著那些梧桐葉,“這些葉子做得很有細節啊,梧桐葉的葉脈真就是這樣,你們在哪定做的翻糖?”

“網上隨便找的。”車子明站到他邊上,“我幫你。”

謝瀾越發往後縮,後背用力抵著沙發背,讓鏡頭裝下竇晟和車子明的背影。

竇晟隨口道:“不用幫,就剩最後一片了。”

他說著挑起蛋糕上最後一片梧桐葉,正要起身,說時遲那時快,車子明狗膽包天一把摁住他的後腦勺——

咣地往蛋糕裏一懟!

“……”

時間靜止了三秒,而後竇晟一把揮開他,掙紮著從蛋糕裏起身,呸呸了好幾聲。

他滿嘴滿臉全是奶油,頭發上也漓漓拉拉一大片,當場暴怒道:“你是不是有——嗝!”

“……”

奶油太多,一張嘴嗆著了。

“生日快樂!!!”眾人一起喊道。

謝瀾的聲音也混在裏面,被大家笑到打鳴的聲音蓋著,但眸中滿溢的快樂是實打實的。

竇晟一臉奶油,難以置信地扭頭朝他看過去,想要確認善良可愛的男朋友沒加入這個整蠱計劃。

結果一回頭,跟男朋友舉著的鏡頭對視了。

“……”

謝瀾很乖巧地說道:“我給你錄個小動態發B站,生日也要加油營業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竇晟在奶油後盯著他,許久,用力吹了下掉在嘴唇邊上的奶油,氣樂了。

“唉,我服

你們,多大人了。”竇晟看著面目全非的蛋糕有些可惜道:“今晚蛋糕還有的吃嗎?”

“有啊。”王茍立刻說,“我早就抗議過這招浪費,他們非要搞。所以我們買了個超大號的,這邊沒碰著臉的都能吃呢。”

車子明壓著於扉肩膀蹦高,“看我摁的多有技巧!留出來這麽大一片好的!”

竇晟就差直接擡腳把他送走,板起臉冷道:“明年生日,你進黑名單了。”

“黑你個奶奶腿,哎呀合照合照!趕緊!”車子明一把摟過他,“傳統不能丟!”

竇晟滿臉奶油,束手任擺布。六個人擠在一張沙發上,車子明負責拿著手機。

他原本摟著竇晟肩膀,要拍照前忽然又想起什麽,把手放下了。

“我一手拿相機一手摟你不得勁,那個……”他回過頭,視線捕捉到挨著竇晟另一邊的謝瀾,“瀾啊,你摟著點他,擠一擠,要不然拍不下。”

謝瀾下意識瞟了眼大家的反應。

戴佑和王茍笑嘻嘻地看著鏡頭,仿佛沒聽見車子明的話,於扉只是不耐煩地一直催促他快點。

於是謝瀾心滿意足地直接攬上了竇晟的肩,還在他滿是奶油的臉頰旁比了個剪刀手。

哢嚓,定格。

“我要去把臉洗了。”竇晟罵咧咧起身,“有毛病。”

他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撈起放在一旁的手機,車子明在後頭喊道:“你洗臉還帶手機啊?”

“你管我。”竇晟一臉蛋糕仍然端著冷淡範,“吃你們的龍蝦得了。”

那些歡鬧被丟在背後,他走進一樓的客用洗手間,把門關上。

整個人好像都泡在芝士奶油裏,一臉甜香,他對著鏡子裏自己臉上的盛況,一時有點不知從何下手。

輕輕舔了下唇角,奶油還挺好吃的。

外頭歡笑聲不斷,竇晟瞄了眼緊閉的房門,顧不上洗臉,立刻戳開Youtube,把聲音稍微調小了一點點。

謝瀾把全世界通用的生日歌重新編過,琴弓下每過一次經典的慶生旋律,都會緊接著過渡銜接到其他曲子。那些穿插進來的樂章乍一聽有些陌生,但仔細品品又分外熟悉,都是竇晟之前隨口稱讚過的S拉過的曲子。

謝瀾從前都是嗯嗯啊啊地敷衍過去,好像不太願意多提,但原來都記著,一首不落,寫進來的都是竇晟最喜歡的段落。

為了跟生日歌和諧拼接,他對那些插曲都進行了大刀闊斧的修改,短短三分半涉及到十幾首不同風格樂曲的串燒,串得精妙絕倫,是外行都能感覺到用心的那種。

竇晟聽完一遍,感覺心裏的情緒飽滿得到了矯情的地步。但腦子卻空空,想不到謝瀾是什麽時候寫的這些曲子,又什麽時候跑出去偷偷錄的。

評論迅速增加,中國人和老外都有。很多粉絲都知道謝瀾長什麽樣了,評論裏更多是在問QZFXR是誰,憑什麽讓S為他露臉。

還能憑什麽呢。

憑我是他男朋友。

竇晟嘖一聲,把手機揣進褲兜。

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嗓子的聲音。

謝瀾小小聲說,“我。”

竇晟立刻把他放進來。

謝瀾一進來楞了下,“還沒洗臉啊,等會都凝固了。”

“這就洗了。”竇晟掰開水龍頭彎下腰,“我就估摸著你得溜過來。”

謝瀾嗯了聲,“我跟他們說去儲藏間拿開瓶器。”

樓下的客用洗手間平時沒人用,也沒放洗面奶,就一瓶能把人洗毀容的消毒洗手液。

竇晟彎著腰捧清水一把一把往臉上潑,奶油和蛋糕弄得到處都是,他閉著眼睛,在潑水的間歇中說道:“我剛才把視頻看了。”

“哦。”謝瀾下意識點頭。

他停頓了一會,又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,忍不住問道:“喜歡嗎?”

“你覺得呢。”竇晟關了水,拽兩張紙巾擦臉,“我喜歡得要死。明天我就直播,跟粉絲吹一年。”

謝瀾一下子沒繃住樂了,心裏緊繃的弦松下來,“就這點事能吹一年?”

“是啊,我能口述百萬字觀後感。”竇晟挑挑眉嘖了一聲,“信不信吧,跟你打賭,賭我能一直吹到擁有明年的禮物,接上。”

“賭什麽?”謝瀾問。

竇晟把紙巾揉成團扔進垃圾桶,“我要是贏了,謝瀾小朋友要讓我予取予求。”

“予取予求?”謝瀾楞了下,“予取予求是什麽意思?”

竇晟哼笑,眼底漫開一絲促狹,“你答應了就自然會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

拿他沒辦法。

謝瀾有些無語,又有種奇異的羞恥感,背貼著身後墻上的瓷磚,扭過頭去不看他。

但竇晟靠近時,他又是有感覺的,或者說有預感。

也有一絲隱秘的期待。

竇晟湊到他耳邊,低聲嘟囔道:“備賽好辛苦啊,還費心給我弄這個。”

謝瀾被他弄得心軟,低聲說,“你喜歡就行。”

“特別喜歡。”竇晟的鼻尖在他臉頰上親昵地蹭,手順著他的T恤下擺滑進衣服裏。

“……”

熟悉的手指在皮膚上滑過,謝瀾下意識看了眼門的方向。

竇晟埋頭在他頸下和鎖骨上咬,嘖嘖的聲音在空蕩的洗手間裏有些許暧昧的回聲。謝瀾臉頰逐漸燒了起來,他碰了碰竇晟的腰,竇晟自然而然地從他頸間擡起頭吻他。

明明是張力賁放的動作,但那人身上又浸著一股芝士奶油的甜香,唇齒相抵,舌尖好像也傳來一絲甜。

隔著一道門,車子明他們聊天說笑的聲音那麽清晰。竇晟卻很放肆,手穿插進謝瀾的發間,咬著他的嘴唇吻不停。

外頭的四個人輪著選完合照,最後留下兩張讓竇晟和謝瀾選。

於扉放下手機,“他倆人呢?”

車子明啊了聲,“竇晟去洗臉了,謝瀾去拿瓶起子了。”

謝瀾剛好從洗手間出來,路過儲藏室去隨便拿了個開瓶器,往茶幾上一扔。

被搗亂的頭發已經恢覆了原樣,除了臉頰還有些紅之外,看不出有什麽異常。

“開啤酒吧,啤酒是涼的。”他淡定自若,“還有蛋糕可以吃嗎?”

戴佑他們已經把剩下的蛋糕分切裝好盤了,“有,看上哪塊隨便拿。”

謝瀾隨口道謝,端起一小碟。

芝士奶油的味道鉆進鼻子,一瞬間又讓人想到男朋友。

謝瀾下意識心虛,瞟了眼大家確認無人關註,才低頭舀了一勺奶油。

然而還沒送到嘴裏,於扉突然納悶道:“你頭發上是奶油嗎?”

“啊?”謝瀾下意識擡手摸頭發,“哪有奶……”

真有,他摸到了,頭頂靠後腦勺的地方。

還不是那種綿軟的奶油,更像是水沒沖幹凈,殘留在頭發上的,粘粘的。

謝瀾立刻回憶起剛才竇晟在他頭上胡作非為的爪子,甚至還能身臨其境。

“咳——”他強忍著身後涼颼颼的驚悚感,“估計是剛才弄蛋糕弄上的吧。”

於扉更迷惑了,“剛就屬你離得遠……”

“哎呀行啦!”車子明撇了下嘴,“不就是內涵我摁竇晟的頭摁得太使勁,把奶油都濺你們身上了麽?我要是不一下子多使點勁,萬一沒摁下去不就尷尬?”

於扉聞言一楞,隨即一臉鄙夷道:“有病吧你,誰內涵你?一天到晚的瞎自我代入。”

戴佑適時地打斷他們道:“別磨蹭了,快吃。這個蛋糕趁涼好吃,不涼的話芝士就容易膩。”

謝瀾松了口氣,“對,快吃。”說著趕緊低頭挖了一勺蛋糕放進嘴裏。

以身作則。

戴佑看一眼王茍,王茍不動聲色地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。

大家終於各自放松下來,王茍正要吃蛋糕,忽然從嘴裏咂摸出一股麻辣小龍蝦味,擡頭道:“車子明把礦泉水遞我一個,我先漱漱口。”

車子明正端著盤子上嘴啃蛋糕,聞言摸起桌上礦泉水往他懷裏一扔,頭也不擡。

結果水扔偏了,在沙發上滾了兩下滾到了地上,王茍只好彎腰把水撈起來,一擡眼,楞住。

謝瀾的衣服領子有一處非常明顯的、拉扯造成的變形。

這也就算了,問題是變形那塊露出鎖骨,鎖骨附近不僅有若隱若現的暧昧的紅色,還蹭著更多奶油。

他頭皮一下子麻了,有些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了眼洗手間。

謝瀾餘光捕捉到他的視線,隨口道:“竇晟可能還在洗臉呢。他頭上臉上都是,得洗好幾次,奶油不好洗。”

王茍聞言回頭盯著他,涼涼道:“看出來了。”

謝瀾接著吃蛋糕,吃著吃著感覺衣領有點卡脖子,於是伸手扯了扯。

“對了。”於扉突然擡頭看過來,“謝瀾空間幾何大題沒讀錯吧?”

“應該沒有。”謝瀾說,“最後答案96倍根號2,沒錯吧?”

於扉嗯了聲,“我也……”他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謝瀾脖子上。

話到半截,謝瀾餘光裏右邊忽然闖過一個人影,他還沒反應過來,就感到鎖骨上啪地一涼,一大坨稀松綿密的玩意黏在他身上,又稀裏嘩啦地流下來。

“?”

謝瀾懵逼臉,低頭一看,王茍手上摁著一塊蛋糕拍在他左肩上——脖子、肩膀、甚至帶了一點下巴,全都糊滿。奶油順著衣服往下淌,身上沙發上無比精彩。

於扉當場陷入癡呆,把剛才要問的事拋到了腦後。

謝瀾也癡呆了,用眼神緩緩對王茍發出一個——“?”

“我他媽!”王茍死死咬著牙,像是嗓子眼裏含了一噸跳跳糖,手舞足蹈地蹦跶半天,突然嗷地一聲。

“我他媽真的恨你們這些城裏人了!!”

他總算是編出來了,眼圈一紅,聲線哆哆嗦嗦帶著哭腔,邊說邊空手抓起謝瀾身上的蛋糕又反手往戴佑身上拍,“媽的!媽的!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蛋糕!憑什麽!憑什麽你們就可以天天吃這些玩意!我在老家連屎都不舍得吃!我恨你們!我要拿這些美味的蛋糕拍死你們這些個傻逼富二代!!”

竇晟從洗手間出來,迎面就見盛況。

王茍一抓一把蛋糕,冷冰冰的芝士奶油往戴佑、車子明、於扉身上臉上胡亂地拍,一邊拍一邊發癔癥似地哭嚎。

眾人無一還手,集體僵化,任憑他東西南北風。

王茍越來越激動,在把桌面上所有蛋糕都毫無遺漏地拍在每一個小夥伴身上後,終於哭了。

“啊——!!!!我要瘋啦!!我他媽的不活了,我不做人了啊哈哈哈哈——!!”

他邊哭邊笑,一轉身,在大家夥圍觀失心瘋患者的註視下,一把抄起桌上啤酒,仰頭咚咚咚狂灌。

謝瀾徹底傻了。

他下意識摸向手機,但強烈刺激下又忘了國內的急救電話是幺幾幾。

或者不該打急救,該打精神病管控中心之類的地方……?

精神病管控中心是幺幾幾?幺幺零吧?

正混亂著,終於還是見多識廣的戴佑穩住了局面。

他一邊大喊著“狗子!狗子!”,一邊起身把酒從王茍手裏搶下,“別喝了!犯病啊你?”

“是啊。”車子明傻瞪著眼,磕磕巴巴地接話道:“你這……你你……你在農村還吃過屎啊?”

“臥槽你他媽關註點偏到你奶奶家了。”於扉當場翻白眼,“能不能閉嘴?”

“我能……”車子明眼神發直,又一下子反應過來,“等等!我之前看你挺正常的啊,鬧了半天你仇富啊?”

“別瞎說!”於扉煩躁地給了他一胳膊肘,“那個……狗子,其實這世界上好吃的、好玩的東西特別多,你永遠都消費不完的,重要的還是跟脾氣相投的哥們在一起,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才是快樂。而且你這個成績,以後也不可能回去過苦日子,想吃點好吃的還是很容易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王茍流淚了,“你們以為我想在這仇富發言嗎?我除了這一步之外想不到還有路可走了!你們都不懂!我沒有別的選擇!”

於扉和車子明顯然確實不懂,謝瀾更是一動不敢動。

什麽是choufu?

是哪兩個字?

戴佑依舊是那個見多識廣的戴佑,摟著王茍拍拍肩,“好了好了啊,乖乖乖,我知道,我知道你的委屈。”

王茍面如土色,許久才堪堪平覆下來,打著氣嗝說道:“我一個人去靜靜。”

他推開戴佑,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兩步,路過竇晟,苦笑。

“你他媽終於出來了?”

竇晟也很茫然,是今年以來……不,可能是出生以來,最茫然的一次。

“啊。”他嘴皮子掀了掀,欲言又止,默默側過身,“那個……洗手間在裏頭,你想怎麽靜就怎麽靜……”

王茍胡亂點頭,將世界的註視拋在身後,帶著一腔孤勇往洗手間走。

他站在洗手間門口,又回頭看了看竇晟。

竇晟用一種關懷反社會人格但是自己好哥們的眼神關懷著他。

他又看了看謝瀾。

謝瀾……還在懵,可能是剛才那段對話裏觸及到了一些他比較陌生的詞匯,露出了平時靠腦補翻譯文言文閱讀的表情。

王茍道:“記住,你們欠我的。”

眾人僵住。

竇晟遲疑地點了點頭,“也行。”

於扉也趕緊點頭,“可以可以,欠你的。”

車子明眼淚汪汪:“我的天,狗子快去緩緩吧,你肯定是競賽壓力太大了。哦對!於扉他爸好像認識不少心理專家,回頭給你約!”

“對對對……對!”於扉聞言趕緊掏手機,“我這就跟我爸說,你堅持住!”

謝瀾臉上大迷惑,許久才艱澀地開口道:“聽音樂能讓你心情好點嗎?我給你放幾首曲子吧……實在不行我現場給你拉兩首?”

王茍:“……”

只有戴佑。

只有這個全世界唯一一個,懂他、尊重他、和他統一戰線的好哥們,心疼地看著他。

“沒事,讓狗子洗把臉,穩一穩,回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。”他憐惜道:“別忘了,狗子是人類的好朋友。”

王茍滄桑一笑,走進洗手間砰地關上了門。

客廳裏鴉雀無聲。

竇晟去廚房翻出一包濕紙巾,回到沙發旁給大家分。

謝瀾忍不住低聲問,“狗子到底怎麽了?”

“瘋了,看這樣多半是有病史。”竇晟頓了下,小聲說,“別怕,不行咱們就連夜陪他去醫院,肯定不丟下他。”

“嗯。”

謝瀾接了濕巾過來,掀開領子擦著身上的奶油。

於扉擦完了脖子,伸手過來要再扯兩張擦臉,漫不經心一擡頭,而後怔了怔。

謝瀾註意到他動作,順手把竇晟手裏的濕巾盒伸給他,“你還要麽?”

“嗯。”於扉收回視線,就著他的手扯了張濕巾,低頭繼續擦。

沒有看錯。

一開始那遭還沒反應過來,但這會看得更清楚了。

是吻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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